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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 生死发情(转) (第2/7页)
那一年,我三岁,到了法定上幼儿园的年龄。 幼儿园是当代孩子正式迈向社会的第一步。我在这个小社会里学到的第一条生存法则,就是要克制天性,学会顺从,只有听话懂事,才会赢得表扬。 在本性虚荣好胜的驱使下,我迅速被规训,就这么飞快地乖起来。 于是,我成了老师们的好帮手,同学们的好榜样,胸前的红领巾都比别人的鲜艳,迎风飘扬。 所以我循规蹈矩,安分守己;我毫不利己,专门利人;我存天理,灭人欲;我狠斗私字一闪念,灵魂深处闹革命。 我乖,乖到只敢厌弃自己,不敢痛恨任何人;我好,好到只敢折磨自己,不敢对别人提出任何异议。 我几乎玩了命地做一个好人,在近乎病态地讨好所有人的同时,把所有恶意的镞头指向自己—— 然后,万箭齐发。 …… 后来,我果然病了。 我病得一度错乱,时而觉得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,又常常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烂人。于是总在躁狂时不可一世地痛恨世人有愧于我,又在抑郁时卑微入尘地觉得自己愧对世界。 我曾经走进过一条极深的死胡同,还没有回头的余地,后退就是万丈虚无,但前进也没有路。 我的面前只有一堵南墙,它高不可攀,也坚不可摧,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能坐在墙根底下哭,直到后来靠着写作硬生生撞开一条出路。 我用角色缝补自己,用故事自我疗愈,也逐渐开始认清,原来我二者皆非,虽说算不上不可多得的好人,但也不至于是一无是处的烂人。 我非大善大恶之徒,既做不了圣人,也当不了恶人。我五阴炽盛,六根不净,虽生性柔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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