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念从来没发现刘小白是这样难哄的人,以至于到这时候,积压着的自责越来越多,他在一堆下了补习班的小学生中走,进了刘小白家小区的大门。
电梯里变幻的楼层数字,像什么未知事件来临前的倒计时,张念抬起手去,揉了揉额前被风吹过的头发,他挠挠鼻子,用很慢的速度从电梯里走到了门边。
门铃响的时候有电流声,张念刻意低下头站着,他忽然在意起刘小白透过猫眼会看到怎样的自己了。
门板是深红色,脚垫是绿色,身后的一大块地板是灰色……人站在一个有着巨大分格的调色盘里,被昏沉的灯光埋起来。
张念要昏昏欲睡了。
他在一分钟后,很轻地喊了声:“刘小白。”
张念的身后忽然响起很重的脚步声,拎着钥匙的邻居女人转过长满皱纹的脸,说:“他们家大人还没下班呢,老太太去走亲戚了。”
“那刘小白在不在啊?”
“在吧,今天是星期五啊,早就放学了,你是他同学?他没去学校吗?”
邻居女人甚至热情地过来了,她放下手上拎着的、很大的快递袋,伸手,用很大的力气敲着刘小白家的门,三下。
“在,来了……”门后面终于传出了缓慢又